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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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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茶端坐在天虞之眼之前,認真地看著裏面的景象,若是有瓜子,就更好了。

直到七塊靈石赤光沖天後轟隆炸裂,如看3D電影,感覺碎裂的石塊都快彈到自己臉上。

嚇得她正準備退開時天虞之眼“嘩—”一下白屏了,跟短路一樣上面還冒出了一縷青煙。

然後鏡面化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波紋。

林小茶:……

威力那麽大?

這時其他宗門還在有條不紊地讓新弟子測靈根。

法宗

一個少年把手貼在靈石上,只見那靈石突然火光大作,放出刺目的火光。

少年:“這是什麽光?難不成我是傳說中的天靈根!千年一現的驚世奇才!哈哈哈哈哈哈!噫?怎麽熄滅了?”

而此刻不止法宗,劍宗、符宗、樂宗的測靈石都同時發出了紅光後瞬間熄滅。

像是受到什麽影響。

頃刻,整座天虞山晃動了一下。

上面的人偏偏倒倒地晃了晃。

“怎麽了?怎麽了?”

卻見禦靈臺上火光沖天。

整個天虞山上禦獸宗弟子的靈獸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對著禦靈臺嘶吼。

而以鳳飛瑤的孔雀為首帶著白萱然的白雕等靈鳥,在禦靈臺盤旋鳴叫。

場面震得人心魄,十分壯觀。

天虞山幾千年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

驚動了天虞山所有人,幾位長老不約而同地祭出自家的仙家法器向禦靈臺飛去。

禦獸宗的測靈石極為特別,與其他宗不同,世間僅此七塊,如今碎裂……

禦靈臺上鳳飛瑤若不是有白萱然和其他弟子扶著,早已昏厥過去。

七位長老同時聚集在禦靈臺。

其餘六位看著一層不染的二長老寒羽站在通天的紅光之中,紅色的碎石飄浮在其周圍。

而他神色靜謐,波瀾不驚。

如火焰之中開出的一朵冰蓮。

剛才的紅光是什麽?

又怎會有這通天的火光?

只見寒羽慢慢地走了過來,絲毫沒有要對剛才的一切做解釋的意思。

江城子心中嘆了口氣,只能站了出來,收拾這混亂的局面。

他清了清嗓子,然後又咳了兩聲:“看來這測靈石真的壞了。”

其他長老們看著江城子愁眉不展,覺得這個理由難免牽強。

鳳飛瑤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禦靈臺上的弟子你看我我看你,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江城子摸著胡子一本正經,悠然道:“世間萬物皆有年歲,滄海亦可成桑田,看來這禦獸宗測靈石確實也是逃不脫是這天地規律啊。”

說罷還嘆了一口氣,摸著胡子搖了搖頭,十分惋惜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言下之意,這七塊測靈石壞了。

鳳飛瑤嘴皮氣得發抖,卻也無法反駁,因為除此之外沒有更合理的解釋。

不然連靈獸都沒有的寒羽怎麽可能點亮禦獸宗的測靈石?

而且剛才火光是火,他屬性為冰,與火最不相容。

眾人開始交頭接耳,“掌門都發話了,看來測靈石是真壞了。”

“那之前那那姑娘的七色彩光估計是也是出問題嘍?”

“那必須的呀!朱雲國之上怎麽可能有比得過女帝陛下和她鳳凰的存在?”

現在連鳳飛瑤都覺有些疑惑,莫不成真如他們說的,測靈石是壞了?

而那小妖精手上真的就是一顆鴨蛋?

鳳子嬰和金止楓看到這通天的紅光也不明所以。

鳳子嬰好不容易安撫住自己對著測靈臺怒號的黑豹。

“想不到這禦獸宗的測靈石就這麽壞了。”他語氣也不知是遺憾還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幸災樂禍。

金止楓是劍修,雖然被發生的一切震驚,但他對禦獸宗了解不深,在他認知裏禦獸宗測靈石沒什麽獨特。

“商仙君找我們何事?”金止楓看著兩人身前白衣勝雪的男子。

他對著火光漫天的禦靈臺負手而立,白色的衣袍被印染成了妖冶的紅。

此人正是商淵。

三人因林小茶的關系,心中已有隔閡,金止楓搞不懂商淵把他們三人湊在一起意欲何為。

只聽商淵道:“兩位覺得當今女帝陛下怎麽看待今日禦靈臺的一切?”

鳳子嬰一邊撫摸著身旁黑豹光滑的皮毛,嘴角盡是嘲諷:“怎麽?商仙君不是世外之人嗎?怎麽關心起皇室的事了?”

鳳子嬰嘴上這麽說心中卻知道商淵言下之意。

金止楓出身在權力的漩渦之中,每日耳聞目濡,自然明白商淵想說什麽。

今日林小茶的七道金光代表什麽?

被鳳凰選中的鳳南飛相當於一個半神的存在。

天授神權。

而林小茶今日在禦靈臺蓋過了鳳子嬰當年的風頭。

雖然後來寒羽的出現讓一切又有了轉折。

但是寒羽與世無爭,世人皆知,不可能威脅到鳳南飛統治。

但是林小茶對鳳南飛來說是個未知。

以鳳南飛的性格,她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

若那顆蛋孵出來真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再有人以此做文章,威脅到她統治地位也不為過。

金止楓心裏有數,嘴上卻道:“掌門不是說,是測靈石壞了。”

商淵輕笑了一下。

看來讓這兩人先開口是不可能了,他轉過身,眸子映照著紅光。

“商淵不過是想請二位幫林姑娘而已。”

金止楓蹙眉,“你和小茶到底什麽關系?”

商淵笑道:“不瞞二位,商淵確實與林姑娘有一些淵源,這說來話長,況且目前來說這並不重要。”

商淵看著依然沈默的兩人。

“那商淵就開門見山了,今日禦靈臺上的事,怕會讓女帝陛下難安,而堂堂女帝陛下必然不會親自來為難一個小小女子。況且現在林姑娘在二長老這裏,女帝向來敬重二長老的。”

他話說得斷續,言下之意就算鳳南飛不會明著對林小茶發難,暗地裏解決林小茶也不可能。

鳳子嬰冷笑,“你好大膽子,在我面前非議當今女帝。”

商淵卻聽而不聞,上一世商淵沒想到鳳南飛的十二城中最先投降的是鳳子嬰的冬淩城。

鳳南飛雖然對鳳子嬰頗為寵愛,但她的兒子鳳澤炎卻極為厭惡鳳子嬰。

鳳子嬰擔心鳳澤炎繼位後對自己發難,所以他對鳳南飛政權的忠誠度並沒有看起來那麽高。

不過鳳子嬰隱藏得極好,外人絲毫看不出。

商淵又道:“女帝陛下最善利用民意,制造流言,如果百姓都說是林姑娘是妖女,測靈石今日毀壞是天罰之兆,天災會接踵而至,你們覺得會怎樣?”

鳳子嬰看不出任何表情,金止楓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到時候都不需要女帝出手,林小茶就會被唾沫淹死,永不翻身。

女帝最善於殺人於無形。

到時候哪怕他們保住小茶的命,她活也會背負妖女之名,難以行走於世間。

鳳子嬰笑了,“商道長意思讓我們先發制人?”

商淵笑而不語。

金止楓隨即明白:

流言,女帝可以造,他們也可以。

而且朱雲國十二城,每個城城主權力極大,他們在自己城裏做什麽,比女帝要容易得多。

女帝若要說她是妖女禍害,他們就說她是福造祥瑞。

鳳子嬰打了個哈欠,“你們說的,我聽不懂,只是小茶在冬淩城頗得民意,人們要說她好,我又怎麽攔得住?”

他這似是而非的話算是同意了商淵的說法,因為他心中一來有打算,二來,他覺得自己似是真的喜歡上了她,不想讓她難過讓她死。

金止楓:“她救過我兄妹二人,她遇到麻煩,我責無旁貸,到時候女帝怪罪下來,也與父親和妹妹無關,我金止楓一人承擔。”

金止楓又道:“冬淩城的流言可以影響北三城,金玨城可以影響西三城,占朱雲國一半,可以跟女帝陛下相抗衡。”

這時商淵浮起了難以捉摸的笑容。

不僅僅是一半。

林易山那老狐貍,怕是聽到知道禦靈臺上發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行動了。

南三城之心的半夏城,可以影響南方三城。

到時候再用自己的勢力將這些流言加油添醋,朱雲國會四處流傳舞兒被朱雀新選中的寵兒。

他真好奇雁南飛知道朱雲國大半部分國土都在傳頌另外一個女人是新的天選之女時,會是什麽表情?

那時候舞兒成了民心所向,而自己得了舞兒,也就是得了民心。

上一世自己步步為營,各個擊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動的十二城的防線,這一世卻因為舞兒,變得那麽順利……

沒想到重生一世,老天居然對自己如此眷顧。

三人殊不知不遠處的寒羽一字不漏地聽完了這些。

神情淡淡。

而林小茶更是不知自己卷入了朱雲國的鬥爭漩渦。

比起他們,她的願望顯得樸實無華。

她真的只想安安靜靜拿走她的一個億。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多拿一點是一點。

五千塊的目標,她也不嫌少的。

可是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遠離海洋的沙漠。

整個山海峰,除了一個智能機器人外,只有一文不值的寒羽。

她覺得自己的生命都快在這片沙漠中慢慢枯竭。

但是她的蛋蛋,卻讓她不得不留在這裏。

如果沒有同生共死契,她第一個把它煮來吃了。

想到這裏她把它取了出來,可是畢竟相處了兩年,看著那光溜溜的蛋時,還是忍不住愛憐地摸了摸它。

“寶貝,你快點孵出來吧,讓媽媽看看真龍什麽樣。”

她餘光所及之處看到了輕輕浮動的白色袍角。

她捧著蛋站了起來,軟軟喊了一聲:“仙君。”

寒羽看著自己寬敞的房間中那個嬌小的女孩。

就如兩年前一樣,她讓整個房間充滿了生氣。

寒羽眸子中的霜雪開始融化。

淡淡地應了一聲。

林小茶乖巧地給他奉上一杯清水,她找了一番,在寒羽房中居然沒有找到茶。

而香茗說他不知道什麽是茶。

一個叫香茗的機器人居然不知道什麽是茶?

業務能力太差了。

“仙君,今天謝謝你。”

她就是這樣,哪怕無心發嗲,

嗓音也嬌而粘膩。

聽得人蕩氣回腸。

寒羽仍是淡淡嗯了一聲,只是在接過她茶杯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手。

冰涼溫潤的觸感讓她瞬間一個激靈。

卻還是生生地穩住了,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想不準痕跡地把手從他手中抽出。

卻沒有想到,他並沒有放手的意思。

她的心開始不規律地砰砰直跳,小心翼翼地擡頭對上了寒羽的眸子。

寒羽垂眼看著自己,那雙冶麗眼中目光很平靜,卻讓林小茶有些發慌。

她用餘光看到他身後那張整潔得沒有一點褶皺的大床時,整個人繃緊了。

氣氛莫名暧昧。

他身上傳來的松針葉和雪的香味,讓她不敢聞。

習慣性地咬著下唇。

“別咬唇。”寒羽清冽的聲音變得暗啞了一些,帶著他仿佛與生俱來的威壓感,讓林小茶的身子繃得更緊了。

那雙杏眼中也瞬間染了霧氣,似要流出水來,臉上卻染著兩坨紅暈。

脫了稚氣的她,骨子裏的嫵媚藏也藏不住,宛如媚骨天成。

這般可憐嬌羞的樣子,落在男人眼裏更像是欲拒還迎。

寒羽依然沈默。

整間屋子似只有寒羽均勻的呼吸,還有林小茶忽短忽長,有一下沒一下的喘息聲。

她身上,她呼吸之間,散發著讓他癡迷的茶香。

“緊張?”寒羽問。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她的緊張嬌羞激發著他的保護欲,卻也讓他有些失落。

兩年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林小茶發現他手松了,急忙抽出了自己的手。

“仙君。我發現沒有茶就只能給您倒水了,對了,您的茶放哪兒了?”她岔開了話題。

寒羽眉頭微折,聲音變得淡淡,“沒茶。”

“哦,哦,這樣啊。真是意外。”她臉上露出得體的笑容,腳下卻退了幾步。

說罷她準備離開,但是一想,整個山海峰都是他的,自己又去哪裏?

於是笑盈盈地道:“仙君,我多久拜你為師?”

他和商淵不一樣,商淵白切黑,表面上謙謙君子,內地裏從來不重視禮法,師徒什麽的,在他眼中什麽都不是。

而寒羽是個正常人,自己拜了師,也算是斷了他的念想。

果然,寒羽的眸子,再次如凝寒冰。

“我從未準備收你為徒。”

“可是,您說要教我禦獸之術的呀。”她臉上故作天真。

“未必非是師徒才能教你。”

“可是小茶不想無名無份的。您就收小茶為弟子好不好?”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撒嬌,只是原來是把自己拉進,而現在是把自己推遠。

他看了林小茶一眼,拂袖而去。

林小茶這才松了一口氣。

守在書房前的香茗第一次慌了,作為傀儡的他感到了主人身上洶湧卻克制的怒意。

都不敢進去端茶倒水。

寒羽用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第一次有了這種無力感,第一次後悔。

後悔兩年前她哭著問自己能不能喜歡她的時候,自己沒有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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